拿下“邪教”硬骨頭

  社會各界的強烈關注讓李麗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,網絡上種種猜測讓人人心惶惶。李麗知道,這件事一天沒有定論,公眾的安全感就無從談起。但是案件剛一開始,一個棘手的問題就擺在了檢察官面前:由于受到邪教的“洗腦”,涉案人員均不配合供述,特別是主犯張帆和呂迎春,她們認為自己就是神的化身,不管辦案人員說什么,她們依舊按照邪教的規定,要么不說、要么胡說。從她們口中,辦案人員沒有得到任何有效口供。

  山東省人民檢察院公訴二處正處級檢察員李麗:對于殺人事實進行偵查時,現場的證據較為完整;另一部分就是涉及到利用“邪教”破壞法律實施,其實這個案件最難的地方就在于此,對此,開始感覺無從下手。雖然他們自己信“全能神”,但是不是真的信、是不是在邪教的支配下實施的犯罪都要靠證據去證明。后來我們得知偵查人員在他們的住處扣押了筆記本電腦、iPad、手機等,我們就想能不能從這方面有所突破。

  檢察官和公安機關的偵查人員仔細查看了扣押物品,發現他們每一個人的筆記本電腦里都有加密的文件夾。在張帆電腦中一個加密的文件夾里,案件出現了轉機……

  山東省人民檢察院公訴二處正處級檢察員李麗:在電腦里我們找到了《話在肉身顯現》合訂本等很多“全能神”書籍和靈修筆記,同時還發現張帆他們利用“翻墻技術”將“全能神”宣傳到境外的網站的證據。

  由于有了檢察官的提前介入、引導偵查,這起備受矚目的案件的相關證據漸漸完善、越來越扎實,“全能神”一伙人的發展脈絡一步步浮現出來……他們為傳播“邪教”,與其他“全能神”教徒頻繁進行秘密聚會。據不完全統計,先后有四十余人參與其中,聚會達百余次,涉及廣東、內蒙古、山西、山東等省。

  在供述中,張帆提到,自己在高中和大學時曾患抑郁癥。大學畢業后,她一度失去了人生方向,不知道自己為何而活,想自殺。該說法也得到她的母親陳秀娟的證實。但是這一情況竟由一本書得到扭轉。2007年寒假,張帆在無極縣老家偶然撿到一本“全能神”書籍《神隱秘的作工》。這本書的 “世界末日”論以及“信‘女神’得拯救”等所謂“教義”帶她進入了一個全新的世界,她“感覺說得很有道理,生活開朗起來,再也不想死”。從此,張帆從極度低落發展為極度狂熱,開始潛心研究“全能神”。2008年底,她在一個討論“全能神”的論壇上被一個人的言論所吸引,這個人自稱為“神長子”,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,對“全能神”有著一套自己的理論。兩人交流頻繁,甚至有種“惺惺相惜”的感覺。這個人就是后來被稱為與張帆“共用一個靈魂”的呂迎春。兩人見了面,張帆成為呂迎春“牧養”的一只小羊,并和家人一起來到了招遠。當時,呂迎春處于無業狀態,張帆一家為其買了房子,提供日常花銷。而后幾年時間里,“全能神教”成員因觀點分歧分分合合,最終呂迎春和張帆開始自成一派,獨領這個團體。在張帆等人的游說下,其母陳秀娟、其父張立冬、妹妹張航及弟弟張某,以及后來慕名投奔而來的張巧聯成為“全能神教”的成員。為了讓其他信徒信奉全能神,張帆一家出錢數萬元“營救”教眾、在招遠租賃房屋供教徒居住、集會,讓他們安心信教。為邪教發展、傳播可謂不遺余力。

  那么,不工作、沒收入,他們哪來的這么多錢傳教呢?這個疑問在張立冬的供述里得到了回答。

  山東省人民檢察院公訴二處正處級檢察員李麗:主犯張立冬與張帆是父女關系,張立冬早年當過兵,退伍后自己白手起家,搞過醫藥批發、做過房屋出租,摸爬滾打多年后積累了幾千萬的家產財富。自從信教后,就沒上過班再工作,孩子也輟學了,一家人就信著“全能神”吃老本。后來把2千多萬都獻給張帆、呂迎春。

  他們真的如此死心塌地嗎?其實不然。據張立冬供述,他說自己與妻子兒女因為“信得不好”而被“教訓”。妻子更是因為質疑呂迎春而被稱為“惡靈”,逐出家門。這一說法也得到張航的證實。她說自己就曽不想再信“全能神”,但自己沒錢、沒工作、最后不得已再次加入“全能神教”。利用家庭地位、經濟限制、暴力手段等方式脅迫,邪教強制發展成員的卑劣手段不言而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