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前,德州樂陵法院的一紙判決書在小城內掀起了一陣轟動,當地年近六十的一名小學教師上課時因猥褻十余名小學生,被以猥褻兒童罪判處有期徒刑十年。
發生在4月份的這則案例,雖在法律程序上已經終結,但在事發的某村,事件的沖擊波遠未平息。樂陵被當地譽為“中國面點師之鄉”,眾多居民在京津冀開辦饅頭房,該村亦不例外,記者在當地走訪時,有居民稱10余名被侵害的小學生基本都是空巢兒童,老人們面對此劫事后也不知如何給孩子“療傷”。事后,當地教育部門對事發學校的校長和鎮教委主任均進行了撤職調崗。文/圖 記者 李林超
【孩子被性侵 老人一開始想“捂著”】
“在北京、天津、塘沽,看見三個開饅頭房的,問起來,至少有兩個是樂陵人。”樂陵當地官方曾如此介紹樂陵的饅頭房經濟,而事發的村莊所在鎮更為其中翹楚,至2012年當地稱有3.2萬人在外開饅頭房。
在該村,記者在村內走訪時,這個擁有上千人口的大村子,年輕人大都已在外務工,而家中孩子則由老人看管。已經50多歲的張女士,正是當時一名受害小學生的姥姥。
張女士說,今年春天的一段時間,她的外孫女回家后經常喊屁股疼。“我問孩子是怎么回事,她就模模糊糊說是老師弄的。”一開始,張女士并未就此起疑心,以為是老師體罰教育孩子,但有次給孩子脫褲子時,張女士發現,孩子的下體紅腫,“孩子太小,還不懂事,發生了這種事也不知道該怎么說,只是一個勁的喊屁股疼。”
不過,張女士覺得說出去對家里來說實在是不好意思,便沒有聲張這件事。直到不少村里人互相打聽對方的孩子是否也回家喊屁股疼時,張女士才意識到,受侵害的學生不只是她的外孫女。
“這些孩子都和我外孫女在同一個班級,而且他們都反映是一個姓代的老師下的手。”張女士說。
隨后,張女士帶著外孫女去樂陵城區的醫院進行了檢查,“村里不少娃娃都和我們家的一樣,帶著孩子去醫院做了檢查,其中有三個女孩被侵害的情況比較嚴重。”不少受侵害學生的家長聚在一起交流發現,除了女孩,有的男孩也并未幸免,“有兩個男孩子的家長說,他們的孩子也被性侵。”
【性侵學生的老師剛調至該校 馬上就要退休了】
當地檢察院曾通報此案,稱4月22日,某村小學一年級教師代勇之于4月21日借上課之機,要求班內10余名女學生輪流到講臺朗讀練習題,并以講臺做遮擋,對女學生們實施猥褻行為。
另有孩子被侵的居民說,“孩子說,代老師會在喊她上去讀課文時把手伸到她褲子中,有時還直接將她攬在懷里。”因有講臺上講桌的遮擋,代勇之對孩子進行侵犯時,下面的學生沒法看到,“如果不是孩子自己說出來,我們根本不知道這種事會持續多久。”
居民告訴記者,事發后不少學生家長一起到學校找到了代勇之,此人當時就承認了自己所干的事。據悉,代勇之在事發兩周前剛剛被調到該村的小學任教。
在該村北約五公里的另外一所中心小學,當地村民介紹,代勇之曾在此任教十余年,學校附近一家修理鋪的商戶給記者介紹,代勇之有時會騎著電動車從他門前路過,平時他們也會打招呼,“他話不多,個子挺高,挺瘦的,最近也聽說了他已經被判刑,不過我還是很難把他和一個罪犯聯系在一起。”
代勇之的家位于事發的村莊不遠,代勇之同村居民告訴記者,代勇之性格比較溫和,和村里人并沒有什么矛盾。對于代勇之的行徑,村里人至今仍覺得十分不理解,“他馬上就要退休了,竟然還做出這種事!”
【對孩子造成什么影響 家長不敢想象】
對于代勇之獲刑十年的結局,在得知判決結果時,張女士說,村民心里并沒有太多的喜悅,“村里10多個孩子被侵害,十年的刑期,我們村里很多孩子的家長心里都覺得不解氣。”
村中另外一位被侵害女孩的父親張先生告訴記者: “這件事我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提,每提一次,都是對我們以及孩子的傷害。”
張女士說,村中持張先生態度的家長并不在少數,他們希望通過時間,讓孩子逐漸忘卻這段不愿被揭開的傷疤,“可是事發時孩子至少都已經7歲了,想忘了根本是不可能的,我們能做的也只是盡可能的不在孩子面前提起這件事。”張女士告訴記者,如果不是聽到了其他村民的議論,這個秘密有可能一直被隱藏下去,“如果真是這樣的話,我根本不敢想象會對孩子造成什么影響。”
在被問及事后,是否對孩子進行了相關的教育時,張女士說,作為孩子的姥姥,相關的話題在他們看來是不方便給孩子宣傳的,“我給孩子說,以后如果再有類似的情況一定不要害怕。其他的東西,我們覺得孩子太小,我們也會覺得不好意思去說。”
記者在村莊走訪時了解到,這里的眾多村民都在外蒸饅頭,因為條件所限,不少外出務工人員都將孩子留在家中讓父母照看,當地村民告訴記者,即便是在農忙時節,農田內也很難見到年輕人的身影。
【當地教育部門大整頓 加強師風師德建設】
在代勇之事發的小學,記者發現學校校園內,僅有三排平房,三個年級的學生,加起來總數還不超過一百人。對于代勇之,學校的負責人以及幾位教師均向記者表示,他們是在代勇之被免職后調入該學校的,對他并不熟悉。學校張校長告訴記者,“學校的上一任校長也因為該事件被免職,我在調到這個學校之前,和代勇之并沒有接觸過,也只是事后在教育系統開會時,了解到了事情的經過。”
對此,事發的該鎮教委主任潘玉順告訴記者,代勇之被相關部門調查后,上級教育部門對當地教育系統進行了大整頓,“上一任的鎮教委主任已經被調離崗位,同時我們也和鎮政府組成了聯合應急小組,協助相關部門進行調查。”潘玉順說,事后,樂陵市教育局召開了專題會議,強調教師的師風師德建設。
在樂陵市教育局的官方網站上,記者看到一些鄉鎮教委在今年四、五月份召開了相關的師風師德會議,其中資料顯示,事發的該鎮在5月27日晚上召開了教師師德教育大會,會上,分別有專人解讀了《中小學教師職業道德規范》、《中小學教師違反職業道德行為處理辦法》。
潘玉順說,為了應對類似不可預見的突發狀況,他們將不定期的到轄區學校走訪調查。他說:“孩子們心靈上的傷痕可能一生都不會愈合,我們能做的是最大限度的保證類似事件不再發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