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園里格桑花盛開,也許她曾經在這里追逐著蝴蝶,和兄弟姐妹們嬉戲。我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尋找,但是再也找不到我的公主。真是人去樓空,物是人非!
桑耶渡口的擺渡少女
桑耶寺去過好幾次,但都是坐車去的。這一次,我來到桑耶渡口,和幾個旅游者和群眾一起搭了一艘船。當柴油機馬達聲響起的時候,我們緩緩離開岸邊,如同若干年前的一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勞作,我撐著牛皮筏子,她拉著網,我們向岸邊的孩子揮手告別。晚上,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喝魚湯。
恍惚之間,船已經到達了對岸,船上的人說了些什么,我記不起來。我租了一輛摩托車來到這座始建于公元8世紀吐蕃王朝時期、西藏最早的佛法僧合一和藏、漢、印風格融為一體的寺廟。
桑耶寺藏語意為“超出想象的寺”,它的確超出了我的想象。與其說是一座寺廟,還不如說這是一座西藏宗教、文化、藝術和歷史的博物館。整個寺廟為曼陀羅形狀,烏孜大殿代表世界中心須彌山,大殿周圍的四大殿表示四咸海中的四大部洲和八小洲,太陽、月亮殿象征宇宙中的日、月,寺廟圍墻象征世界外圍的鐵圍山;主殿四周又建紅、白、綠、黑四塔,以鎮服一切兇神邪魔,防止天災人禍的發生。圍墻四面各設一座大門,東大門為正門。寺院建成后,蓮花生在這里剃度第一批藏人出家為僧,號稱“七覺士”。
這里發生過很多故事,它們已經在歷史中隱隱約約。誕生過很多第一,如第一支西藏服裝模特隊、第一支專業畫師隊伍等,這些我已經無法考證。我在想,一直等我的她到底是一位漂亮的藏家姑娘,還是茶馬古道上走來的漢族少女,還是從蓮花生大師故鄉走來的印度天使。也許都不是,她只是一個在雅魯藏布江上擺渡的女子,到桑耶寺只是為了朝圣。
一個叫扎央宗的女子
青樸溝沒有去成,一直是我的遺憾。扎央宗早就聽說過,也是我的一個夢。計劃中這次也沒有扎央宗,也許是緣分吧,我有了這次特殊的行程。
“人間四月芳菲盡,山寺桃花始盛開”。雖然山上的樹木剛剛發芽,但桃花已經怒放。淡淡的、粉紅的一片,就像修行者的笑。
剛上山,同行的人就有打退堂鼓的了。4000多米的海拔,我早已氣喘吁吁,但我必須堅持,如果我放棄,我就有可能錯過一次生生世世的約會。
一路上遇到幾個尼姑和僧人,路邊有不少的帳篷和修行者搭的房子,門口放著鞋子。我想撩開簾子去尋找我的情人,但是我怕壞了他們的好事,打擾了他們的清靜。
回望山下,如果是6~9月來,野花綻放,林木郁郁蔥蔥,雪山密林,那該是一幅多美的景象啊。
仰望洞口,那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,但是高高的梯子,讓本來就恐高的我膽戰心驚。幸福也許就在不遠的前方,我們很多時候是自己放棄了追求幸福的權利和自由。小阿尼早就沒有了蹤影,我趴在梯子上,一步一步往上爬,及至到了洞中,腿還在發抖,真不知道蓮花生大師面對妖魔的追趕,是怎么一躍而上的。
這里的溶洞絕不亞于張家界(微博),但它不能讓更多的人知道,因為這里需要安靜。小阿尼給我們講這里發生過的故事,講溶洞里的神奇。她用棍子敲打著那兩平方米左右的地方,有鼓聲、有木魚聲、有鋼琴聲,還有心的聲音。
我們在洞里唱歌,痛苦之后就是歡樂和幸福,這不正是人生的真諦嗎?小阿尼給我說她今年19歲,已經在這里修行了4年的時間。4年,沒有電,沒有城市的喧囂,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過的。我愚蠢地問她為什么,她告訴我是為了親人、愛人和自己來生的幸福,那么今生呢?她反問我:“這重要嗎?滿懷希望比什么都重要!”我面紅耳赤,口口聲聲地說要尋找自己的情人,可是留點汗都覺得累,況且一生的修行。我肚子餓了,山上的方便面賣完了,我給自己找了個借口說下山去給小尼姑們背方便面,一個多么無恥的謊言,這只是我逃走的借口而已。
當踏上車子離開時,我再望了一次山頂,驀然間,我才明白,扎央宗就是一個修行的少女,她一直在等待、一直在守望,也許她就是我的情人,也是你的情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