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原計劃,2013年中美元首第一次會晤應排在秋天,借亞太經合組織(APEC)領導人峰會場合?稍2012年11月,奧巴馬贏得美國大選連任后不久,習近平即接任中國最高領導人,并于次年初完成法律交接程序。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大國元首,有太多的事情要溝通,但要等一年才見面,不可思議。雙方都很著急,美國更甚,遂有6月上旬的私密會晤,拋開外交上的面子與繁文縟節,順應大形勢。
“中國威脅論”經過近十年的集中發酵,再經過全球金融危機的催化,再加上近期發生的諸多消極案例,時至今日,華盛頓的官、學、商、媒各界,均彌漫著一股非常濃烈的對華敵意,凸顯美國對中國的焦躁情結。
美國“反恐”中國坐大
美國對中國的焦躁大致可分為三個層面:在結構層面,冷戰結束后開始的美國對華結構性焦慮,即結構性“中國威脅論”;在戰略層面,經過十年“反恐”戰爭后,美國突然意識到,中國幾乎一夜之間坐大。美國錯過了對付中國的戰略機遇期,既想“亡羊補牢”,又力不從心;在動態個案層面,有關中國威脅的各種負面案例不斷累積,美國把中國塑造成加害者形象。
美國新一階段對中國的焦慮源于小布什總統時期。當時,美國精英階層已經意識到,中國將是美國的大麻煩,至少是潛在大麻煩,曾對中國磨刀霍霍。然而,“9・11”事件改變了美國的戰略部署,把中國從美國優先對付的名單中往后挪,當務之急讓給“反恐戰爭”。可是,十年下來,阿富汗戰爭、伊拉克戰爭、再加上全球金融危機,導致美國軟硬實力嚴重受損,但并未傷筋動骨。當美國再回過頭來看時,中國已經突飛猛進,再想辦法圍堵中國,已經越來越力不從心,慣性舊式思維中找不到新辦法。
盡管美國的制度安排有超強的糾錯能力,然而,在針對中國議題時,一旦出現問題,無法反省自己,只是一味指責中國,對中國開批斗會,近似于中國“文革”。
奧巴馬訪華后中美關系因何不進反退
基于對中國的結構性焦慮和戰略性焦慮,在牽扯具體案例時,美國就特別敏感,并呈現出個案的焦躁,甚至狂躁。有一段時間,中美之間莫名其妙的系列外交摩擦,凸顯美國對中國的焦慮登峰造極,近期,隨著中國與鄰國的領土糾紛、黑客事件等,美國又迎來新一波對華憂慮。黑客問題是特別能夠挑動美國敏感神經的問題,甚至很容易引發美國對中國的“同仇敵愾”。
熟悉中美關系的人可能還記得,奧巴馬上臺不久即訪問中國,在全球金融危機高峰時期,奧巴馬試圖通過訪華,與中國領導人建立關系,實現中美關系的“無縫對接”。可是,奧巴馬回國不久,中美兩國在一系列問題上出現嚴重摩擦:美國決定售臺武器、奧巴馬接見達賴喇嘛、在世界氣候大會上針鋒相對、在核安全峰會前讓中國難堪……當時,給人的感覺是,美國已決心跟中國對著干,還頻頻批評中國傲慢、自負等等。一時間,讓中美兩國的精英階層目瞪口呆,不明所以。
此事已過去多年,有消息稱,奧巴馬當年訪華時曾有一段很不愉快的經歷,導致奧巴馬跟中國翻臉,從無縫對接來了個180度大逆轉,進而對中國采取了一系列不友好行動。
“習奧會”如何化解美國焦慮
歷史上,中國領導人從未真正與美國民主黨總統建立過友好關系,尤其沒有友好的個人關系。尼克松訪華以來,全是共和黨總統跟中國一代又一代保持個人關系友好,而沒有民主黨的份。另一方面,奧巴馬既是民主黨總統,本人性格又比較冷與酷,不善于跟人交朋友。
與此同時,中國新一代領導人個性突出、充滿自信。其外交上的很多新提法至今讓美國人“找不著北”,比如,在人權問題上提出沒有最好,只有更好(美國一直認為自己最有發言權),太平洋足夠大,能容下中美兩大國(美國一直認為太平洋是其專屬的)。此外,從中共18大之后,可以看出,新政府的外交路數明顯跟以前不同。因此,兩國領袖這一次能否無縫對接,值得觀察。如果見面之后,沒有下文,只是公對公,那就很麻煩。這說明兩人尚沒有取得個人互信,未來中美關系還將充滿諸多變數。
總之,不管習奧會有啥結果,化解美國對中國的焦慮的工作都應該做起來、做下去,即使不能化解,至少也應努力減輕一些。實際上,從地緣安全角度分析,中美在東亞不存在安全競爭,中國也就不是美國的根本威脅;在黑客問題上,不要隨便去冒犯美國人骨子里最在意的東西――侵犯隱私,包括個人隱私、企業隱私和政府隱私;在方法論上,美國其實就是重商主義國家。美國總統柯立芝名言:Business of America is business(意即美國的事情就是做生意)。順著這個思路,中美之間幾乎所有問題都能找到解決辦法的切入點。
袁鐵成(克危克險高級分析員,專事中國“走出去”的地緣投資風險評估與咨詢)
新浪獨家稿件聲明:該作品(文字、圖片、圖表及音視頻)特供新浪使用,未經授權,任何媒體和個人不得全部或部分轉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