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都有兩個芙蓉街，一個是地上的芙蓉街：商販市儈會集，喧鬧叫賣不歇，作為濟南最知名的特色小吃一條街，它狹窄逼仄，不走高端，卻無礙繁華；一個是地下的芙蓉街：房租高企，寸土寸金，但一堆人擠破頭想進來淘金，準備上演逆襲神話。究竟是什么，讓一條432米的街巷，催生諸多不尋常的故事？
擠了一個小時才走出芙蓉街
五一小長假第一天，濟南芙蓉街再次墜入“人海”。
走至泉城路新華書店，已是人頭攢動，再往前數十米，小陳被烏泱泱的人群驚得目瞪口呆。“這么多人，不用看就知道目的地到了。”第一次來濟南，第一次來芙蓉街，小陳想嘗嘗濟南特色小吃，不承想這兒吃的多，人更多。
芙蓉街南起泉城路，北至文廟，官方數據顯示，全長432米，寬約6米。作為濟南最繁華的小吃街，逢節必爆棚。
4月30日下午2點，太陽暴曬，芙蓉街擠得都沒有轉身的余地，冷飲店前顧客扎堆，烤串、臭豆腐、烤魷魚的攤位前也是長隊。一家燒烤店的老板告訴齊魯晚報記者，中午前，他已賣出了四五百串烤肉。
小陳很快被整條街喧鬧的氣氛帶動，他找人多的小店吃了起來。香腸、大串、魷魚，一共花了三十多元，讓他心滿意足。
記者看到，不光是小吃攤前人多，民俗小店、飾品小店也擠滿了人，游客或慢慢挑選，或舉著自拍桿狂拍。“醉了，一個芙蓉街逛半小時還沒完。”望著前面的人群，小陳無奈地說。等他隨大流走到北頭，看了下時間，走走停停間，四百多米的芙蓉街竟花費了一個小時。
“多的時候都在十幾萬，最高的時候客流量能達到20多萬。”泉城路街道辦工作人員介紹，每逢小長假，街道辦都會打起萬分精神，保障客流安全。街上光環衛工就有8人，遇到這樣的人流高峰，一天產生的垃圾就要超10噸。
318家店多是“10元”小吃
身處濟南最繁華的商業圈，客流量堪比趵突泉，芙蓉街這幾年名氣越來越大，不過，它也有殘酷的一面。
齊魯晚報和齊魯壹點記者粗略統計，這條街上林立了大小店鋪318家，競爭空前激烈，同質化競爭尤為嚴重。芙蓉街曾一度被稱為“臭豆腐一條街”，2012年統計有臭豆腐攤22家。目前，烤魷魚、烤肉串取而代之，成了這兒的爆品。芙蓉街也被叫做“十元街”，因為無論烤串、魷魚串、爆肚、蛋糕、花枝丸等，都十元左右，這樣的價格定位讓消費者更容易掏錢。
318家店中餐飲是絕對主力，其中飲品和面條類食品是經營最多的，分別有28家和21家。而純小吃中，魷魚串和烤肉串均以17家位居榜首，余下的有臭豆腐10家、爆肚10家、烤翅9家、豬蹄7家、油旋6家、花枝丸和米線各5家。非餐飲種類中，經營飾品和個性雜貨的有19家，服裝店和特產店有6家，賓館3家。
“店鋪年年換，有的不干了，有的改賣別的了。”一家經營臺灣小吃的店主告訴齊魯晚報和齊魯壹點記者，每年芙蓉街小吃攤都要換幾十家，超十年的老店已屈指可數。
房租三年漲4倍4平米店面月租3萬
芙蓉街火了，它的租金也年年瘋漲。店主郝先生2013年租的店鋪，房租16萬，而前店主2010年租時，房租一年才3萬。
在芙蓉街中段，小陳不到10平的臭豆腐店，年租金高達20萬。為拉攏顧客，他每天都在門口賣命吆喝。“我一不喊，人就可能走掉。”雖然生意不錯，但小陳也疲憊不堪，每天回家都半夜。
小陳介紹，多年打拼，他在芙蓉街已有5家店鋪。“最初在芙蓉街外面擺地攤，租金2000元一個月。”小陳說，不到十年，租金就漲了10倍，每年壓在他身上的租金有100萬。
記者了解到，芙蓉街南段店鋪年租金保守得四十萬，北段便宜些，六七萬。南段一家僅4平米的烤腸店，年租金要三十萬元。高租金讓大商鋪紛紛切分成若干小攤，以致很多小吃門面極小，有的還不到半米寬。
利潤超七成賣臭豆腐賺三四百萬
不少店主抱怨租金高，生意難做，但芙蓉街從不缺少租客。“想在這里租房子，得搶！”店主郝先生告訴齊魯晚報和齊魯壹點記者，他租店時遇到了好幾個競爭者，幸虧朋友跟房東熟，他才能16萬元拿下。
店主小陳說，“這么多人來租，肯定是有利可圖，想來撈一筆。”的確，這條窄巷里有太多“不起眼”的好生意。“最火的那家臭豆腐店一年能賺三四百萬。”小陳說，逢節假日，“日進萬金”太稀松平常。
記者了解到，一個賣烤香腸的窗口，僅三四平，是老板自己的房子，雖然租出去一年穩拿20萬，老板卻寧愿自己干，該窗口最多時一天能賣四千多份烤腸。
控制成本是維系高利潤的關鍵。多位攤主坦言，芙蓉街小吃成本不到三成。一店主介紹了街上幾種主流的10元小吃利潤，一份烤豬蹄賺5元，魷魚5元，大串賺7元，榴蓮酥賺8元。而一份10元的臭豆腐，成本僅2元，賣13元的烤腸，“大概能賺10元”。
小陳的臭豆腐店，每天成本500多元，一份臭豆腐賺8元，賣70多份才夠本，而再不景氣一天也能賣200多份。“70份都賣不出去，不如死了算了。”他笑著說。
（齊魯晚報·齊魯壹點記者 時培磊 唐園園 實習生 張金波 徐慧敏 趙敏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