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分手對我的打擊特別大”
在給法官的請愿書中,萬廣道的父母這樣寫道:“女朋友在嚴峻的形勢面前止步,8年的感情付之流水,他遠離家鄉,無法排解,不能說出心里話,一時想不開做出了連他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。”
她是萬廣道的高中同學,從認識到分手,已近10年。女孩子在青島念的大學,畢業后來到上海,住在浦西,而萬廣道住在浦東。案發前兩個月,女孩子提出分手,萬廣道希望她能回心轉意,還自殘過,不過沒成功。
萬廣道2007年從山東新泰考入上海財經大學,“全省那一年80萬名考生,我排在1000名左右”,剛被抓時他也不忘向警察提及這一事實。在高中同窗的眼中,他在班里“逢考必第一,是神一樣的人物”。萬廣道大學學的專業是金融保險統計,是財大就業率頗高的專業。
看守所的室友大多文化程度不高,初中沒畢業就出來混,名校畢業的萬廣道顯得鶴立雞群。室友不解的目光也讓萬廣道逐漸覺得“那時候的那個人不是自己”,回想犯案過程,覺得“很可笑”,怎么會犯了這樣一個“笨罪”,更多的感受是后悔。
“進來8個月了,其實每天都過得不輕松,每天都在問自己為什么。不管缺錢也好,當時心情郁悶也好,都不應該是構成犯罪的原因。”一周前,記者見到了萬廣道,他臉色蒼白,身穿深色外套,頭發比10月份開庭時長了不少。
大四時,他在飛利浦中國公司實習,曾有機會留下來,但萬廣道覺得大公司的財務工作“難度太低,挑戰性不高,每天都在重復,比較適合女生,不適合我”。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家規模不大的民營咨詢公司,從事市場調研與銷售。每月4000元的起薪對于剛剛畢業的新人來說可以接受,但實際工作情況與“想象的出入很大、沒有想象中那么好”,經常要加班到凌晨。
“迷茫”是萬廣道屢屢提及的詞匯。雖然學的是金融專業,但銀行和四大、證券基金類公司的招聘條件讓萬廣道進退維谷——要么要求上海戶籍,要么要求研究生學歷。案發前和他合租的一位浙江籍大學同學去了一家民營銀行,萬廣道雖自認“應該能爭取到面試機會”,但念及在上海沒什么社會關系,他放棄了。
半年后,他聽從母親的建議,來到了無限極中國有限公司,和母親一樣推銷起保健品,“由于沒有詳細的職業規劃,我選擇相信我母親”。收入隨之變得不穩定起來,多則三四千元,少的時候還需要家里貼補一兩千元,但銷售的工作時間比較自由,上班之外可以看電視、玩游戲。
兩人曾憧憬過能扎根上海,但很快就沮喪不已,“房子至少200萬元,加上車子什么的要300萬元,從每月4000塊做起,做個5年10年都未必能實現”。實際上,扣除每個月1000多元的房租,他幾乎剩不下錢,不知不覺他的信用卡里居然有了幾萬元的債務,而他也曾向同學借錢。
女朋友比較體貼,很少提出要什么東西,但兩個漂在上海的人,只有周末能見面。一些因生活瑣事引發的小分歧不斷產生,裂痕越來越大。后來,女孩子選擇離開上海,到北京發展,這令萬廣道一直情緒低落,有一種被拋棄的感覺。兩個月后的4月10日,他做出了令他自己都吃驚的舉動。
案發至今,她沒給萬廣道寫過信,開庭時是否到場萬廣道也沒看清,但他猜這件事情女孩子應該知道。“從內心深處,我不希望她到場。因為我將要面臨很多年的牢獄生活,希望她無論是回北京也好,回老家也好,有一份安定的工作、安定的生活就可以了。”
“你是否認為她是一個自私的人?”
“當時剛分手,打擊特別大,認為她做得不對。現在我想通了,吵架分手肯定是兩方的事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