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時候就喜歡看泉,沒想到這一看,幾十年就過去了。”在濟南愛泉人的生活中,真是三句話不離泉水。隨著時間的變遷,泉水的變化也深深烙在愛泉人的心中。經歷過漫長的泉水停噴期的老濟南人,更明白泉水對于濟南的意義,也就更懂得珍惜泉水。

口述人:楊寶生(楊寶生近年來跑遍了泉城的大街小巷,走遍了諸泉群及傳說泉水的水源地,并制作了《濟南七十二名泉手繪路線圖》)
百泉斷流,大泉干涸小泉消失
濟南泉水開始斷流的時候,我還在縣西巷居住,因此對那些泉水記得很清楚。(上世紀)80年代,有些鄰居家的小泉池開始不出水,再打新井也要越來越深。那段時間去趵突泉玩的時候,就覺得“三股水”噴得越來越沒勁,就和現在一樣。
有一天,我再去的時候,發現水面已經停了,趵突泉停噴了。
之后趵突泉停幾個月,噴幾個月,每次停噴都是三四月份,復涌都是9月份,我約摸著時間到了就去那里等著。水能不能沒過馬跑泉假山上的一塊石頭,就是我預測趵突泉能不能復噴的標準。1999年9月份的時候,我還是覺著趵突泉會像前幾年一樣復噴,就約著朋友經常去公園里看石頭,結果水沒有沒過石頭,趵突泉也就沒來水。
之后的每年9月份,我都去公園里看看,可停的時間遠比噴的時間長。慢慢地泉池里的水也徹底干了,趵突泉“三股水”的三個出水口都露了出來,王府池子、護城河也都見了底。沒有了泉水,那些喜歡游泳的老頭都憋得沒辦法,只能大老遠跑到城郊的水庫游泳。等到泉水重新出現后,有幾個老頭每天去王府池子游十幾個小時,都是被憋的。
我在黑虎泉玩的時候碰見了好幾個外地來的游客,黑虎泉和趵突泉不一樣,很多外地人不知道怎么找,就來問我。可是我實在不好意思說,就給他指了指。游客就問黑虎泉也干了嗎?我點點頭。那幾年,這種事情經常碰到。趵突泉公園里游客光看房子不見水,黑虎泉兩邊幾乎沒有外地人。
復涌當夜,親眼見證激動時刻
到了2003年的夏天,濟南下了好幾場雨,有幾場還是暴雨。趵突泉的水位在一段時間里每天幾十厘米地往上躥,水利部門臨時決定關閉了二環路以內的所有的自備井,這也推了泉水最后一把。
到了8月份,五龍潭珍珠泉已經開始噴涌,9月份趵突泉出水。趵突泉復噴沒幾天,黑虎泉也開始有水了。黑虎泉是濟南各個泉水中地勢比較高的,這就說明,整個濟南的泉水基本上都出水了。趵突泉復涌的那一天,我在現場,見證了那個時刻。
珍珠泉冒泡后,我就知道趵突泉、黑虎泉也快來水了,一連幾天都去那里等著。有一天,我聽說那晚上八成會來水,就冒著小雨去了公園。快中午的時候,“三股水”就開始出現了氣泡,很多人就叫出聲來。消息傳得很快,公園里的人越來越多,工作人員也都湊了過來,等著那重要的一刻。
我們幾個一直等到了晚上,幾個小時水里的氣泡越來越多,越來越大,卻一直沒法把水面撐起來。一直等到了晚上11點,水里面終于不再是氣泡,而是成了噴泉,將水面頂出了幾厘米。圍觀的人們開始大聲歡呼,旁邊的一個男的嗓子都快喊啞了,說他自己都流淚了。
第二天,工作人員就把趵突泉泉口的蓋子打開,趵突泉就和憋了好幾年氣的人一樣,大口吐納起來。
趵突泉這一噴就是十幾年,其間我也經常去老城區的泉水旁坐坐。小時候,我就住在泉水邊,現在老了,搬走了,不過還是總想著回去看看。說實話,濟南人為了泉水付出了很多。今年的干旱狀況要擱在十年前,濟南的泉水早干了。(齊魯晚報見習記者 高寒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