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玉琴的丈夫是瓦工,天一下雨就不能外出干活。大女兒透析了兩三年,按規定透析三個月后可以進入大病醫保,報銷比例在85%,費用負擔會輕一些。但小女兒還不夠大病醫保條件,異地報銷比例只有30%-40%。兩個女兒治病前后已經花掉了40多萬。這樣撐了三四年,實在撐不下去了。兩個月前,侄女幫他們在網上發起了眾籌。

  王玉琴翻開手機,打開眾籌的頁面,一邊遞給記者一邊說,“大部分都是親戚朋友發動親戚朋友捐的,網絡上的人誰相信你啊……”上面籌款額為20萬元,但直到眾籌結束,他們一共才籌到兩萬多塊。

  “大家給(劉燕)這么一捐,對其他家長影響很大。”醫院的中午來得特別早。午休之前,管床醫生張越(化名)把記者拉到邊上說,“就像你們第一天來救助她時,那個父親和母親(王國華和王玉琴)在那里哭。那么多年堅持下來,他們兩家也扛得很累。”

  “我看一堆記者過來,都來采訪他們一家。”那位叫王國華的父親說,“比她孩子嚴重的很多,人家家里情況也不好,站在邊上看著你們給她錢,你說人家心里難不難過?”

  自2007年查出腎病后,王國華的兒子王新宇一直吃藥治療,上個月轉變為尿毒癥,如今進入了透析階段。治病6年來,他們花費了30多萬,因為是江蘇本地人,省內新農合報銷比例可以達到80%。但許多進口藥價格高,又不在報銷范圍。對于尿毒癥患者來說,腎移植可能最有效的治療方案。但一來腎源緊張;二來腎移植又有一筆20-30萬的費用。在沒有找到配型合適的腎源之前,透析好比是沒有盡頭的黑洞。

  “就是我們沒有偷東西,就是這個意思嗎?是不是這個意思嘛?”身處困頓之中的王國華不知該怎么辦。

  王新宇目前處于一級護理中,白天晚上都有護士看守,王國華只有吃飯時間才能進去看他。上午11點,有人推著推車來賣飯,王國華給兒子打了一份。“25塊錢,包括早餐中餐和晚餐,只有小孩定了一份。”門口有兩個護士守著,王新宇穿著一件格子衣服,很安靜地坐在床上吃飯。

  因為晚上不能進監護室,王玉琴就睡在走廊盡頭的角落。上面墊了一張毯子,旁邊有一個蛇皮袋,里面裝著被子枕頭。離她約一米遠的距離,王國華同樣墊了一個毯子。天色暗了下來,還沒開燈的走廊,已經有些看不清人影。

  醫護人員:希望社保完善,“不只幫她一人”

  6月7日,江蘇盱眙縣,劉燕的姐姐劉霞家在廢品回收站里,幾乎要被堆積如山的塑料瓶淹沒。

  自從孩子查出腎病后,劉燕帶著兩個女兒住在姐姐家,一邊帶孩子一邊收廢品。大麗小麗也在盱眙讀書,只有暑假才回老家山東。

  小麗(化名)說話很像大麗,劉霞說,她成績好,考試數一數二,而大麗身體不好,經常不去上課,成績就差點。

  “她(劉燕)確實不應該偷雞腿,就是沒有錢也不該偷,她做得不對。”劉霞說。正是中午,小麗背著書包去上學,看到記者后飛快地跑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