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,東昌府區湖西街道辦事處齊北村村民高萬星在老宅整理爺爺遺物時,意外發現了16張地契,這些地契從光緒年間至民國時期,距今已上百年,恰如一段保存完好的土地交易檔案,真實地記錄了高氏家族的歷史變遷。
老箱子下面舊紙原是地契
這些地契顏色暗黃,多數保存比較完整,有四五張已遭蟲蛀、鼠咬。其中1張買方署著“玉德堂”,1張買方署著“高耀堂”,還有9張買方為“高文慶”,其余署名并非高姓人。
“爺爺1999年就去世了,爺爺留下的一只老箱子,原先家里人沒動過。”高萬星說,前天有個收舊貨的來了,他把箱子搬出來,想賣掉,這才看到箱子內布墊子下面有一層舊紙,他仔細一看發現全是地契。收舊貨的想買,他說不能賣,“這是家史見證,得收藏著。”
“高文慶是我父親,他字同文,一般人都稱他‘高同文’。”高萬星76歲的姑媽高玉蘭說,她老家在古城內的前王園街路南,光緒年間到民國前期,那里有我家占地近1畝的一處四合院。那時,院子中有20多間房子,正房里掛著‘玉德堂’的匾額。民國后期,那院子就小了,我的一位堂曾祖高華堂1946年還是在那個院子里去世的。她找出一張地契,只見上面寫有“中人高華堂”的字樣。
高玉蘭說,光緒年間,她的高祖高鳳儀任職聊城縣漕糧房老總,并在古樓東街開設多家買賣,其中有“書寶堂”、“義安成”等商號,“那張光緒25年(1899)地契上的‘高耀堂’是高鳳儀的長子、我的曾祖父,他又名高明德。”
地契主人曾隨范筑先抗日
“這些地契多數是我父親高文慶買地的證明。父親命苦,從小父母早亡,后來隨舅舅生活,定居于齊北村。因為父親自幼養成勤勞的習慣,有了余資后就購買耕地,使家庭生活逐漸擺脫貧困。他一生艱苦樸素,勤于農耕。”高玉蘭說。
讓人驚奇的是,竟然有一張地契是民國32年(1943)的,“那一年,魯西大旱,一年兩季無收,百姓流離失所,賣兒賣女,不知餓死多少人呢,父親竟然還有購地能力。”高玉蘭分析,父親把每年余糧賣掉后,錢都存著,從不亂花,“父親是個精明人,他把錢留著,擇機買賤價耕地。”
“抗日戰爭爆發后,我父親高文慶到范筑先將軍的部隊抗日救國。他那時用的是“高同文’這個名字。他初在游擊營三連一排二班當戰士,后來營長林金堂喜歡他機靈,將他帶在身邊當警衛員。”高玉蘭說。
高玉蘭聽父親的戰友講過,在聊城保衛戰中,高同文隨營長林金堂巡視南門,與守城戰士一起與敵人展開肉搏戰,用大砍刀連傷數敵。林金堂派他到各處了解戰情,最后時刻未與林金堂在一起。
“林金堂戰死西門,而我父親受到百姓保護,于夜晚逃出城外。”她說,當年人們誤認他已經犧牲,因此,梁水鎮范公祠抗日殉國烈士紀念碑上至今仍鐫刻著“高同文”的名字。
收藏愛好者>> 老地契有收藏價值
那時高家有50畝耕地,有沒有雇工呢?高玉蘭說,那時靠天吃飯,地里活不多,不像現在,那時種地不施肥、不除草、不澆地,只有風調雨順才能有收成,遇到旱、澇季都減產甚至會顆粒無收。豐年每畝每季也就是打上百斤糧食。只有麥收、秋收時,臨時找人幫幫忙,“或者說,雇傭幾天短工。”
高玉蘭回憶,父親購買的這些地,“有一部分后來作了宅基地,有一部分在搞合作化和‘入社’時歸了公。”由于有相當一部分耕地是1947年前后購買的,印著‘冀魯豫邊區行署’字樣,所以土改時,他家被定的“家庭成分”并不高。而且他父親是齊北村農民協會的“五大委員”之一,還當過村長。
東昌府區的票證收藏愛好者許先生表示,地契作為見證我國土地權屬變更的重要歷史資料,真實地反映了我國不同的歷史時期的土地所有權制度、土地所有權屬變更以及土地的管理制度,甚至反映某一歷史時期的社會經濟、政治、文化的發展狀況,有不小收藏價值。“因為地契存世量太多,所以價格不高,但具有一定的升值潛力。”許先生說,高先生這些地契中,有部分印著‘冀魯豫邊區行署’等字樣,屬于解放區地契,市場價格比較高一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