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珂勇說,在王舍人莊確實曾有一座王靈官墓,不知王舍人究竟是誰的村民,認為墓主人王常就是王舍人。他回憶說,上世紀50年代,他上小學時曾到王靈官墳前玩耍,那時候墳頭已經(jīng)沒有了,只有一通石碑和一人多高的神龕樹立在荒草野坡上,石碑上留下了密密麻麻的彈痕,字已經(jīng)看不清了。后來,生產(chǎn)隊平整土地,王靈官墳的遺跡徹底消失。
以上種種推測至今不能決斷,或許這種無奈就是孔子所說的“文獻不足征”。由于時代的久遠以及資料的缺乏,對于王舍人究竟是誰,生活在什么時代已經(jīng)無從考證了,從北宋詩人孔平仲的《王舍人莊》一詩來看,北宋初年,王舍人莊就已經(jīng)在歷史上存在很久了,但是更為深入的內(nèi)容就像這座日益遠去的古城一樣漸漸朦朧。走在王舍人莊古老的街道上,看著道路兩旁因舊村改造傾圮的院墻,我們只能盡量想象它昔日的繁華。
太宗回鑾榻古寺
王舍人莊大街北側(cè),有一處高樓聳立的現(xiàn)代化學校——濟南信息工程學校,校園里有一座荒棄的回龍寺。
我們來到回龍寺僅存的大殿前,只見被鐵柵欄圍繞的大殿坐北朝南,前出廈,皆為黑瓦,正脊十分明顯,屋頂上遍生蓬蒿,六柱五間,柱子上的紅漆已經(jīng)剝蝕,露出木頭的紋理。整個大殿在一米高的月臺之上,檐柱下的格子雀替比較簡樸,柱子頂部有龍首雕刻,處處顯示出古樸的氣息。大殿的前方是一片空地,空地前種著幾棵粗壯的松柏,還有一棵沿著柱子攀爬的紫藤蘿,健碩的藤干交織在一起,彈奏著生命的最強音。
回龍寺后墻上嵌著一塊碑記,記載著回龍寺悠遠的歷史:“據(jù)清雍正年間的重修碑記記載,唐太宗李世民遠征高麗(今朝鮮半島)得勝回鑾,幸過此地,曾安行宮,后人為紀念這一事件,特建寺紀念,取名回龍寺。”碑記旁掛著一塊白底紅字的“危險建筑,請勿靠近”警示語,訴說著這座寺廟的古老與滄桑。
李珂勇說,回龍寺在1949年時被當時的歷城縣縣長岳伯棻改為歷城簡易師范學校。1962年,他在這里上學時,已是歷城中學,回龍寺這個院子是校長院,回龍寺正殿則是當時的閱覽室。
王舍人莊歷來有重視教育的傳統(tǒng),除回龍寺一度被改為學校外,宋代張揆、張掞二兄弟的讀書堂早在清代就一直被用作學校。從清代康熙年間一直到解放后“讀書堂”都是作為義塾供村里孩子讀書用的。義塾一直辦到解放后,新中國成立之后,為擴大教育,重新建起了王舍人完小。義塾為王舍人莊地區(qū)培養(yǎng)了大批知識人才,功不可沒。
據(jù)李珂勇介紹,讀書堂是張揆、張掞二兄弟讀書的地方。張揆、張掞,祖籍范陽,都是北宋時期的進士。張揆擔任過北海縣尉、大理司丞、圖閣直學士、翰林侍讀學士、知審刑院、齊州知州等官職。張掞擔任過益都、掖縣知縣,后來官至戶部侍郎。
“張氏兄弟飽讀詩書,品行高尚,成為鄉(xiāng)鄰爭相效仿的楷模,對后世產(chǎn)生了巨大影響,后世文人墨客爭相來此憑吊。蘇東坡就拜訪過王舍人莊上的讀書堂。”李珂勇說,熙寧十年二月(公元1077年),蘇東坡被罷到密州,順路看望在濟南任職的弟弟蘇轍和黃庭堅的舅舅、時任濟南知府的李相晤。聽說自己仰慕的張掞,故居就在附近的王舍人莊,遂去拜謁,并揮毫題寫了“讀書堂”三個大字,拓片保留至今。
近年來,舊村改造,讀書堂故居已經(jīng)被夷為平地,好在北宋元豐庚申年(公元1080年)王臨與清光緒五年(公元1869年)陳永修題寫的兩通石碑被保留了下來,記載著厚重的歷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