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2月9日,齊魯晚報·齊魯壹點報道了95歲“郵癡”馬石齋老人80多年的集郵故事,老人還想把攢了一輩子的600本集郵雜志托付給有心人。

  如今,微信和手機替代信件,而那些載著滿滿情誼的郵票,卻見證著時代的變遷,被許多人精心保存了下來。即使面臨著薪火相傳的問題,仍有不少像馬石齋老人一樣的“郵癡”,一直在集郵的路上默默地堅守著。

  在濟南華夏齊魯文化城,搬遷后剛開業不久的郵票錢幣市場上空蕩蕩的。  

  集郵研究會17個省份500多會員

  在濟南天橋區車站街和經一路路口,每天都有許多游客旅人拖著箱子背著背包,像這個快節奏的時代一樣,匆匆而來,又匆匆離去。就在這里,有這么一處建筑,日日夜夜看著門前熙熙攘攘的人群——它就是華夏書信文化博物館。

  推開這扇門,櫥窗里整齊地擺放著各種古老信件;門口的一個郵筒,把思緒拉回從前;雕花的木質樓梯古樸幽雅,讓時光也按下了暫停鍵。說是博物館,其實這里還是車站街郵政支局,一個真正能寫信寄信的地方。

  “這里是我們黃河集郵研究會的活動基地,有小型的活動都會在這兒舉行。”展慶堂是黃河集郵研究會的會長,作為濟南為數不多的專門研究集郵的協會,2014年創建的黃河集郵研究會在全國享有盛譽。“從一開始只接受黃河流域的九個省,到現在發展為全國17個省了,現在的會員已經有500多位了。”

  在這個研究會里,來自天南海北的集郵愛好者會集在一起,年齡最大的93歲,最小的11歲。用展慶堂的話說,這些會員分三種層次,有的是普通的集郵愛好者,單純喜歡;有的會組織郵集、寫文章、論文,分享自己的心得體會;層次最高的,會組織郵集參加國家甚至世界的比賽,這些“小有成就”的會員,能占到一成左右。

  每季度出會刊,經常組織集郵活動

  展慶堂今年已年過花甲,從喜歡上郵票,到現在成為集郵研究會會長,已經有34年時間了,而他和郵票結緣也十分偶然。“幾十年前我還上班的時候喜歡閱讀報紙,每天都去買,在報刊攤前面,就是濟南的集郵公司。”

  展慶堂回憶,有時候報刊攤出來得晚,他就去對面的集郵公司轉轉,“里面有各式各樣我沒見過的郵票,紅樓夢的、桂林山水的、金絲猴的、古代錢幣的,和我們寄信時貼的普通郵票真不一樣,我就想,還有這么有趣的郵票呢。”一來二去,郵票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
  如今成為集郵協會會長的展慶堂,也精心維護著這個志同道合的集郵愛好者的根據地,“現在協會有秘書處、編輯部,還有專門研究集郵方面的學術委員會,編輯部每季度出一期會刊,里面就是各種關于集郵的知識和會員的投稿。”他拿出一本《黃河集郵》雜志,里面分為好幾個板塊,黃河郵訊、黃河文化、票品研究、學術爭鳴、郵人行蹤、郵展指南等一應俱全,是一本真正屬于集郵人的小天地。

  展慶堂說,協會里有3U,也就是集郵、交友、旅游,因此,協會經常會舉辦各種活動。協會每次活動的紀念品也很特別——他拿出一沓厚厚的信封,不同的信封上面是各種不同活動的郵戳和郵票。粗略看下來,有協會成立周年封、會員活動日紀念封、泉城馬拉松紀念封等等。“每次活動都有一個紀念封,這些都是精心設計留作紀念的。”

  有的年冊售賣價格還不如郵票面值高

  郵票愛好者有自己的根據地,但是對于郵票市場來說,卻是另一番場景。

  和展慶堂一樣,在濟南英雄山華夏齊魯文化城負一層,也有一位癡迷集郵的愛好者。王華(化名)剛剛帶著他的家伙什兒來到文化城沒幾天。就在幾天前,位于義合北街誠通文化城的濟南唯一郵票市場拆遷,賣了二十幾年郵票的他和其他的十幾個商戶一起遷到了這里。

  這座地下市場內,十幾家售賣郵票、錢幣的商鋪在此生根,然而許是工作日的原因,偌大的市場內只有零星顧客光顧,更多的還是賣家自己在店里打發時間,或是去隔壁店里轉轉。

  王華的店里有兩個玻璃柜,其中一個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郵票,另外一個則擺滿了各種錢幣。“現在郵票都不好賣了,只能另尋點營生,這不收藏錢幣很火,就弄來點錢幣一塊賣。”王華的電腦上還顯示著剛剛在看的頁面,上面是郵票年冊的價格行情。每天,王華都會看一看市場的情況如何。“從1992年、1993年那塊,市場就不太好了,然后反反復復的,2015年、2016年好一點了,現在又不太好了。”近幾年的年冊,售賣價格甚至還不如郵票本身的面值高。

  市場日漸低迷,郵票面臨傳承難題

  “傷心啊。”集郵集了很長時間,王華對這些郵票積攢了很多感情。看著郵票市場日漸低迷,他也時常回想起當年郵票風靡的時光。“現在行業里年輕的不多了,40多歲就屬于年輕的了。顧客也是,年輕人很少很少了。”他感嘆,“以前靠寫信,現在不寫信了,連郵票都快失傳了。現在的孩子哪里還見過郵票啊。”

  “我們攢下的這些郵票和郵冊,傳給兒子他不喜歡,再傳給孫子也不要,慢慢地這些東西就被扔了。”王華說,其實這些代表著文化傳統的東西,應該大力宣傳,讓更多的人了解郵票,傳承下去。“就像新中國成立70周年的郵票,都有紀念意義和歷史意義,也是一種文化。”郵票代表和記錄著歷史的發展,王華迫切地希望這項文化能夠繼承和發揚光大。

  在采訪展慶堂結束的時候,一樓的車站街郵政支局里,30多歲的濟南市民小李正在明信片上小心翼翼地粘貼郵票,十幾張明信片上被工工整整地寫滿了祝福,它們將帶著這些祝福分別前往不同的地方。“我說給他們寄明信片,他們都說你還不如寄點海鮮呢。”小李說,海鮮吃了就吃了,但是明信片都可以留起來,保存下來,以后看看多好。他邊貼郵票邊說,現在大家都不太寫信了,但是還是這些東西有厚重感,也有儀式感,最能寄托感情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