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2歲的曲筆值(化名)與結(jié)婚30年的妻子房廳相隔,互不往來;求愛多年,如今依舊形單影只,一個人慢慢走著自己的路。  72歲的曲筆值(化名)與結(jié)婚30年的妻子房廳相隔,互不往來;求愛多年,如今依舊形單影只,一個人慢慢走著自己的路。

  10點多,曲筆值走進廚房。他和妻子不共用廚具。他用電磁爐,妻子用煤氣爐;他用迷你電飯煲,妻子用另外一個電飯煲。鍋碗瓢盆甚至是油、醬、醋等調(diào)料,他們都每人一份,從不共用。鹽,是他和妻子唯一共用的調(diào)料。“因為鹽便宜,每次用得少。”

  出柜14年,蔡康永同性戀者的身份已經(jīng)被人們理解,但他也曾在節(jié)目上哭訴:“我們不是妖怪。”一個出柜的公眾人物在愛的道路上尚且艱難,一位普通的同性戀者又會遭遇什么?怎樣生活?

  廣州有一位72歲的男同性戀者,隱性60多年,與結(jié)婚30年的妻子房廳相隔,互不來往。尋愛60年,感情終究敵不過現(xiàn)實的消磨。

  6月13日,由同性戀親友會和中大、華師的相關社團聯(lián)手成立的廣州老年男同性戀者口述史項目,在天河北路舉辦了小型的分享會,7 2歲的曲筆值(化名)將自己流淌在時間長河里的同性戀故事娓娓道來。

  往事已矣。如今的路,依舊只有他一個人慢慢走。

  攬鏡梳妝,像《阿飛正傳》里那樣

  早上6點,陽光穿過窗戶和防盜網(wǎng),斑駁地照在曲筆值臉上。他睡在客廳里,臉瘦長瘦長,下巴尖尖的,皺褶的眼角,飽滿的鼻頭。胡須已經(jīng)灰白,微張的嘴巴里露出一排銀牙。從床上下來,他身材瘦削,背有點彎。

  10余平方米的廳里堆著他的東西:1.2米的床、單人用的木衣柜、一部24英寸的舊式電視機、一張辦公椅,這幾乎是他所有值錢的家當。雜物堆砌在廳內(nèi),擠出一條半米寬的小過道,方便走動。他蹣跚著走進衛(wèi)生間洗漱。

  曲筆值拿出一個小梳妝鏡,雙眼盯著鏡子里的自己,拿著梳子仔細從左邊梳到右邊,像《阿飛正傳》里的梁朝偉那樣,噴滿刮胡膏,拿起黑色剃須刀,繃著臉,一點一點刮干凈密密麻麻的須根。

  被時間侵蝕過的臉上,似乎還能勾畫出當年的標致模樣。

  談起樣貌,他直至現(xiàn)在都“十分得戚”(十分驕傲),說話間,右手食指會不自覺地戳自己的臉,頭歪到一邊、眼瞇成一條線,露出撒嬌的意味:“我好得人鐘意噶”(很多人喜歡我)。

  他對于相貌的自信,從10歲開始就有了。

  10歲的時候,同學們聚在一塊聊“哪個女生漂亮、哪個女生可愛”,他完全提不起勁來。因為他覺得,自己撒嬌的時候比女孩子更可愛。但“男人味”則是他缺乏的,他模仿不了那種陽剛之氣。

  為此,他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喜歡看帥哥,看那種充滿陽剛氣息的男性,“很想去接觸、去親近他們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