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照來時的計劃,陸子鑫猛地按住何東春的肩膀,將她撲倒在桌子邊上,趙旭則用剛才騙來的剪刀連續捅刺老人的腰部及腹部。這時,求生的本能讓老人爆發出驚人的力量,她掙脫了陸的控制,轉過身來,難以置信看著兩個稚氣未脫的小孩,大聲呵斥道:“你們為什么害我!快住手!”聽到何東春的指責,陸子鑫心里一顫,畢竟兩家有親戚關系,自己做出這樣的事,傳出去父親豈不是要打死他不可?猶豫和掙扎中,他仿佛聽見趙旭說剪刀捅不死,讓他去拿刀,他恍恍惚惚地跑到后面廚房拿了一把菜刀,一狠心,朝老人的腰部砍去……根據陸子鑫后來的供述,辦案檢察官張慧是這樣說的:

  聊城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官 張慧:陸子鑫的成長到發案,可以說他的心理動態是一個“矛盾集合體”,他的內心,善良是基調,但是在網游的誘惑之下,他又拎不清邊界,在搶錢一事上,有主動為之的渴望,也有被動聽從的退縮。在捅刺、砍傷何東春一事上,他其實是有猶豫、也是痛苦的,但是一旦開了頭兒、動了手,他就更是畏懼“被害人報案后自己會暴露”,也就無所顧忌地對老人的生命予取予求。

  與陸子鑫不同,趙旭面對毫無關系的何東春,顯得更為冷血和麻木。他奪過陸子鑫手上的刀,朝著老人的頭部、背部、胸部等部位猛砍,直到老人沒有了反應……

  老人被害后,陸子鑫負責找出老人的存款,趙旭則負責“善后”。拿到錢后,他和陸子鑫從老人澆花的水桶舀起水,互相幫忙沖洗著身上的血跡。洗凈后,趙旭將水桶踢翻,冰冷的水浸透了老人的衣衫,可老人再也感受不到了。隨后,趙旭又找到一頂藍色的帽子,將砍刀裹在帽子里,和陸子鑫迅速逃離了現場。

  案發

  離開現場,趙旭找了一個樹林扔掉了兇器,又到小商品批發市場買了一身干凈的衣服,拿著搶來的2000元錢和幾包香煙,開始了“瀟灑”的生活。

  聊城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官 張慧:很諷刺的是,兩人作案后,過的比較“充實”,像是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那樣,沒有認識到搶劫、殺人的嚴肅性,也沒有去考慮投案或者逃跑,而是像自己并非作案人一樣,拿著“輕而易舉”得來的錢,去打了臺球、買了衣服、飾品,陸子鑫還去染了頭發,到外地見了女朋友,剩下的錢都拿去上網了。

  更戲劇性的一幕是,當趙旭在網吧通宵上網時,一名同伴的母親打來電話找趙旭,說他的媽媽聯系不上他,讓他趕緊回家,鎮上有個老太太被殺了,她自己在家害怕。聽著同伴說完后,趙旭和陸子鑫對視了一眼,不以為然的對他說“這有啥,人是我倆殺的”。

  聊城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官 張慧:他們毫不避諱是自己作案,說明他們的內心其實是存在波動的,想通過外界反饋的聲音來給自己以清晰的現實感。

  一邊是趙陸兩人的“逍遙”生活,但另一邊,則是一個家庭刻骨銘心的痛苦。沈飛鴻是老人的二兒子,也是第一個發現老人遇害的人。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天,2015年5月25日。他像往常一樣在地里干活,忽然有個人過來跟他說“剛才去老太太那買煙,沒人應呢,是不是出了啥事?”他趕忙放下鋤頭往母親的小賣部走去。

  聊城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官 張慧:老人的兒子趕到案發現場的時候,當時他就嚇得愣住了,加上心痛,忘了報警,不知所措。有人過來,才陸續幫忙撥打了120,可這時候老人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。

  當月28日8時40分,警方在老城區網吧將二人抓獲,二人對搶劫殺人的事實供認不諱。

  禍起

  負責此案的是聊城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官張慧,說起兩個孩子,她仍記憶猶新。在她的印象中,這兩個孩子性格、心理,都有很大的不同:

  聊城市人民檢察院檢察官 張慧:趙旭年紀雖幼,但他性情里有了對生活和愛無處求索的“絕望”,在這樣的心理支使下,他才不懂敬畏生命。他的供述有一定的反偵查能力。多份供述雖比較穩定,但是有些并不屬實,他的態度也始卻終非常冷靜。雖然表現出對被害人的“懺悔”,但是口頭表達和他的表情,給我們辦案人的感覺總是“虛無”。而陸子鑫在接受訊問、庭審時,他的供述有不少細節上的反復,但是能看出,他既有如實供述刑罰較重的畏懼,又有不如實供述內心譴責的痛苦,可以說,自始至終,他的表現非常的“無措又糾結”、“有苦難言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