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19歲的濟南少年惟生(化名),在9年背完了20多萬字的經書后,毅然選擇了回歸體制教育。

  青春在讀經中度過,惟生被解讀為這場興起于十年前的讀經熱的“實驗品”。而他10歲退學讀經,19歲又退學回歸的經歷,也不可謂不曲折和極具代表性。時下,惟生正寄身在柯小剛的同濟復興古典書院,一邊在同濟大學旁聽,一邊準備自考。

  對于曾不斷重復又不斷反思的讀經過往,惟生已不愿提及,他說新起點需要時間的過渡。但是,不可否認的是,新一輪折射在惟生和柯小剛身上的關于讀經問題的討論業已引發,相較于此前的回到過去,這一次是通向未來。

  一個讀經少年的來信

  今年6月,惟生在看了柯小剛于上海儒學大會上的演講后,如遇知音。柯小剛是同濟大學人文學院教授,也是同濟復興古典書院的院長。他長期觀察民間讀經運動,也經常發表建設性意見。在上海的這次儒學大會上,柯小剛對那種全日讀經、拒絕理解、單一背誦的批評,惟生說這是他聽到的第一次“最為透徹而符合實際的分析”。

  于是,他給柯小剛寫了封信,“(當初)父母懷著圣賢憧憬,為我們選擇了一條特殊的求學道路,今天,我們長大了,卻開始面臨特殊的問題。”自2007年從山師附小四年級退學后,惟生9年輾轉八省,先后在10個學堂讀經,“其間,我經歷了對讀經教育的狂熱、受挫、困惑與反思,現在非常迷茫。”

  今年的6月23日,柯小剛把這封信公開到了豆瓣上,“同意發出這封信,惟生的愿望是或許能幫助更多像他一樣的讀經少年。”柯小剛說,信中反映的問題在讀經界非常普遍,但鮮為外界所知。一直以來,聲勢浩大、感人肺腑的讀經宣導和蓄意攻擊傳統文化的媒體報道兩面夾擊,使公眾無從了解讀經生活的實情。

  其實這已不是第一個讀經少年找到柯小剛的門上。今年至今,已有近十位讀經孩子的家長陸續找到他。他們認為,柯小剛或許可以為他們出謀劃策,提點一下孩子們的未來。但正如他給惟生回復的一樣,他的主要建議就是自考。這兩年,已有近十位讀經學生跟著柯小剛學習,準備自考。

  近日,柯小剛告訴記者,惟生現已同樣到了他那里,正在自考中。此前接受其他媒體采訪時,柯小剛曾表示,這群學生的功底太差,識字量不行、錯字連篇、英語更是處在小學入門水平。一篇八百字的作文他們寫得吃力,他也改得吃力。有些讀經學生十幾歲了,不具備小學三年級應有的造句能力,被他批評兩句,就退學了。

  在給惟生來信的回復中,柯小剛也用了批改作文的方式,希望他能從中體會如何通順簡潔地表達。“因為在讀經學堂偷看了些‘禁書’,惟生的句子還算通順。”